空,高大的灰色树干直插黑暗,连树头都看不清。我举起了斩妖链,想看清它们,十几秒后,徒劳地放下。像夜晚停了电般的摩天写字楼,散去了白天的人气,剩下一具冰凉的躯壳。
我在地上轻轻叩了叩运动鞋,飞的向前奔去,不知跑了多久。
或许是它感受到了我的愤怒,或许是它本来就打算出现在那里,我看到了那个小屋,就在我跟前。抬眼就能看到一个破旧的石桌躺在一颗树下。
石桌旁还有相对而立的木椅,这个我早就看到了它们的轮廓,看来没错,真是如此。而小屋就在石桌的后面,黑洞洞的屋子,放佛能将人都吸进去。
里面没人,不只是里面没人,整座山都没人,但从轮廓来看,屋里的东西甚多。
我走了两步之后,又退了回来,明显没人住了,我进去看看又有什么意思呢?又不是蛇医师父住的地方。这里不急,先找到蛇医师父!
我刚准备走,“啪——咚——”黑暗的屋子里面突然传来东西滚落地面的声响。里面有东西!不是人也是鬼了!
这里阴气这么重,不是没道理的,是鬼的可能性比较大。它只是弄了个声响,来引起我的注意。
既然里面有那东西,对我是没好处的,没找到蛇医师父还平白惹一身腥,没事找抽吗?我打算不惹事,走为上策。
“嘿嘿嘿,来了,也不进来坐一坐?”尖锐的女性嗓音完全可以穿透这黑暗,发射到天上去,却不好听,那嗓子像被枣核卡住了似的,让我想到了某一版本的裘千尺,那裘千尺简直是我小时候的噩梦,不论是长相还是她的嗓子,都能将我的视线自动拐个弯不去看她。但不看的话,仍然能听到她可怕的声音,就像现在这样。
“素不相识,就此别过!”说完这句话,我猛然将斩妖链向后袭去,脚下已开始了瞬移。
然而随着斩妖链的返回,那可怕的声音也跟着追了过来,”嘿嘿,璇王来此,不坐坐是看不起老身了?“
长发向后一卷,接住斩妖链,老身?她连个妖都不算!
“你是谁?为何会在此?”我问。她不会就是蛇医的师父吧?这是逼着我对她的幻想破灭吗?
“你愿意坐下跟老身喝一杯,老身就告诉你。”喝一杯?我是来散步的吗?岂有此理!
“我若不愿意呢?”我吞吞口水,后悔没带符来,否则我一掌拍死她。
又是一阵难听又刺耳的笑声,“啊哈哈,璇王,那可就由不得你了!”
“什么……”意思两个字还没出来,我一回头,那间黑暗的小屋又出现在我身边,完全没理会我刚刚奔走数米的辛苦。
完蛋了,这鬼打墙,我都被放倒几次了,没有浓墨,这鬼对我来说,还是挺强大的敌人。至少在它们显形前,我都拿它们没办法。
再一看那已经很破的石桌上,放了两个杯子,却不见那声音所属的鬼出来。
两个杯子大概是这黑暗中唯一的算白的物体,还能看清楚。
缓兵之计,跑不掉不如就看看她想干嘛。
乌漆墨黑的环境中,斩妖链将我的手臂映得通白,我勉强坐了下去。“你呢?”问出这个问题后,我就想拔掉自己的舌头,是的,我还不想看到她,声音这么难听,鬼脸肯定也很丑。
如果我知道接下来我看到的是那样一个定格的画面,我一定不会这么乌鸦嘴。
这是一场鸿门宴,刚坐下来我的感觉是这样。可是当她出现的时候,我又觉得,这就是明目张胆的谋杀。
“我就在这里啊,璇王。”她回答。
放在石桌上的两个杯子有些惨白,里面飘出来的是一股恶臭的味道,让我想捂住鼻子,如果这是她说的喝一杯,我真想把这糊她脸上。
我盯着对面的木椅,没有摇晃的动作,没有吱呀声,丝毫没有动静,“你在那儿吗?”我忍住恶臭,问道。
“我就在你身边。”这一声好死不死的正响在我的左耳旁,咯吱咯吱的嗓音像烧红了的木炭遇水一样噼啪作响,似乎在这片静止的密林里,有一道微微的风拂过我的耳后,挠入我的大脑皮层,使我全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呵呵呵呵。”机器被卡住的干笑,“我就在你身边啊,璇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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