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伟。
陆一伟一边三个点来回跑负责协调,一边还要电话联系三条查看那边的进展情况。凌晨十二点,这边已经一切就绪,而三条那里遇到了麻烦,一辆车在运输的途中由于东西太重且路况不好,直接翻到了沟里。这种场面也是陆一伟最不想看到了,可事情偏偏发生了。
好在三条淡定从容,且有所准备,随车带着吊车。经过两个多小时紧急抢险,总算排除了这一难题。广告牌表面毁损严重,严重影响使用。三条又找人对表面进行修复,凌晨五点多才算运达指定地点。
距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时间,工人师傅们顾不上休息,冒着严寒抓紧时间施工,直到早晨八点左右才算全部完工,陆一伟彻底松了一口气。
县城居民早上出门后,看到县委大院门口一夜之间就多了个这么个大家伙,指手画脚津津有味的评论着,热议着。不过大多数居民对这一做法持质疑态度,树这两块牌子有什么用?
张志远昨晚一夜没休息好,窗外叮叮当当地机械敲打声及轰鸣声让他难以入眠。他压根不想搞这些虚的,可南阳的现实让他必须这么做。整个南阳官场一派乌烟瘴气,自上而下一盘散沙。领导们思想保守,不思进取,安于偏隅成日勾心斗角,缺乏创新精神;干部们坐井观天,附庸风雅,安于现状成天浑浑噩噩,缺乏进取精神,吹起牛来夸夸其谈,高谈阔论,怪话连篇,一到正经话题个个垭口失言,封门封喉。可以说,在刘克成这些年的经营下,南阳已经走到了一个死胡同,如果不改不变不发展,不谋不思不创新,南阳再过多少年也是如此。
张志远就是在思考中度过一个又一个失眠的夜晚,他急切地想找到破解南阳发展的瓶颈。“改革”一词,已经喊了多少年,但在南阳却找不到一丝改革的影子。改革必然要触动某个阶层的利益,而作为二把手的张志远,前面的路依然布满荆棘。
他早晨起床后,掀开窗帘一角看到已经竖起来的广告牌,上面配着领导人的头像,并用猩红大字写着领导人的重要思想,在阳光的照射下是如此鲜艳而明亮。张志远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合上窗帘去卫生间洗漱去了。
经过一夜的鏖战,三条已经累得筋疲力尽。陆一伟同样狼狈不堪,道:“三条,我都不知该怎么感谢你,这份人情兄弟我记下了。”
三条有气无力地道:“陆一伟,你妈的和我如此见外,还拿我当兄弟不?如果你真要是帮我当兄弟,这些年为什么不联系我?”
“这……”一句话把陆一伟噎得说不上话来。
“好了,过去的事就不提了,真要把我当兄弟,今晚到江东来,咱兄弟几个好好喝一杯,成不?”三条道。
“成!”陆一伟重重点了点头。
“行了,你忙你的去吧,我和猴子先回去睡觉了,说好了,晚上不见不散。”三条挥手上了车。
李前程上车前道:“一伟,你这次要是再放我们鸽子,以后就别来见我们了。”说完,“呯”地关上车门。
送走这两位大学同学,陆一伟回头看看累得狗似的宋勇。宋勇昨晚一整夜陪着陆一伟忙前忙后,也算出了力了,让陆一伟大感意外。他拍着宋勇的肩膀道:“宋队,咱俩这叫不打不相识,你的事我记在心上了,回去洗漱洗漱休息吧。”
宋勇听到此话,一颗心落地,道:“行,一伟,有你这句话我心满意足了。”
李海东和牛福勇这俩兄弟是自家人,陆一伟也没多客气,安顿了几句,自己也回家洗漱去了。
陆一伟筋疲力尽地回到家中,母亲刘翠兰看到儿子此番模样,心疼地责怪。而老爷子陆卫国的态度截然相反,道:“年轻人嘛,不乘着年轻多受点苦,以后怎么能成大器,不要管他!”
陆一伟那有力气和家人争辩,拿着母亲找出来的干净衣服去洗澡。躺在热气腾腾地浴缸里,浑身的疲倦尽散,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一伟,你的手机响了,张县长的。”陆卫国拿着手机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陆一伟听到是张志远的电话,顿时睡意全无,焕发精神接起电话。张志远的话很简短,只道:“现在到我办公室,情况有变!”
听到此,陆一伟心里咯噔一下,顾不上洗澡,跳出浴缸,简单抹了下,穿好衣服就往县委大院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