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黎新吃了一惊,这个话就有些重了。可以说杨修武对许家有相当程度的不满。
迟声朝继续道:“今天朱书记又和杨市长谈了谈,要求严惩造谣者,话里的意思是希望许家转让市商行的股份。”
阳黎新琢磨了一下,轻声说道:“许家在建业有医药园的投资。”阳家对接手市商行那么一家小银行没什么兴趣。
迟声朝胸有成竹的一笑,“落地的投资自然没问题,关键后续资金的问题。”
阳黎新明白过来,这是一个向杨市长投诚的机会。苏江省内秦系和江南系半分天下。杨修武就是江南系力量的代表人物。
“我会拿到许云策造谣的证据。”
迟声朝赞许的看了阳黎新一眼,哈哈大笑起来。孺子可教也!
…
建业市商业银行泄密以及造谣危害公共秩序的案子每天都会有新的进展。建业市警方一步一步的抽丝剥茧,涉案人以及追查到市商行的一名副行长身上。
对经历过挤兑风潮的建业市商业银行,建业市、苏江省的财经媒体都关注着这件案子的后续走向。
所以陆景在京城也能知道大概的端倪。五一节假期间,二表姐罗薇乔迁新居,特意打电话给陆景让他回京城道贺。
五月三日。许云策同意低价转让市商行的股份,但是要求见陆景一面。本来要去江州的陆景,只得再次返回建业。
和许云策约在市商行附近的建业皇冠酒店见面。上午的阳光洒进会议室里,有着难得清静。窗外依稀可听见车鸣声。
许云策扶手站在窗前,遥望着6层楼高的市商行。本来他要是入住那间建筑,二十年之后,他在家中的地位觉得不会低于明州商业银行那一系。可惜啊…。
听到脚步声。许云策转过身,看到陆景推开们走进来,陆景的脸上挂着清淡的笑容,让人忍不住想痛扁他一顿的笑容。
约十天不见,许云策看起来似乎憔悴了许多。陆景拉开椅子坐下,单刀直入。“你要见我有什么事吗?”
“只是想告诉你,以后别犯在我手上了。”许云策冷声说道。
“就这句话?也太对不起我的飞机票钱了。”陆景抽出一支烟,讽刺的说道。
许云策青筋暴起,右手握成拳头,一字一顿的道:“我是认真的。”
陆景摆摆手,不以为意的一笑。他相信许云策不会无聊到要见他一面就为了威胁他。威胁一个胜利者,那不过是负犬远吠。
“我要提醒你注意阳黎新和迟声朝。他们已经彻底倒向杨修武。”
陆景微愣。心里一动,“那天在金秋酒家你身边的青年就是阳黎新?”
许云策点点头,吃惊的打量了陆景一会儿。半响,叹了口气,“我现在发现我败在你手上也不全是阳黎新背后捅了我一刀的原因。”
有故事,陆景来了些兴趣。朱然节没说他怎么和杨修武谈判。杨修武那边如何压迫许云策更是不知道。听许云策这话锋,似乎和阳黎新有关系。
他在建业也呆了一段时间,苏江省内第一富豪家族阳家他当然有所耳闻。
“来自盟友的钝刀子割喉比敌人锋利的匕首插入心脏还痛。”
陆景哂笑。看样子阳黎新把许云策坑得不轻,这么深刻反省的话都说出来。
许云策留意到陆景的笑容,继续说道:“阳家总资产价值有二百多个亿,涉及重型机械、饮料、投资行业。如果,他们倾力帮助杨修武,江州不可能竞争得过建业。”他作为许家子弟当然知道杨修武和陆江的派系接班人之争。
陆景不动声色的抽着烟。他根本就不信许云策的话,这样的大家族根本不可能把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所谓倾力帮助杨修武只是一句恫吓之词。
更何况,杨家所掌握的经济实力,又岂是阳家所能比。
钱不是非要放到自己名下才算是经济实力,而是指的所能调动的资金多少。
就杨修武的父亲杨济方。共和国第一石油集团的副总,帮杨修武拉几个大项目,就抵掉阳家的大部分资产。当然,杨济方要是脑子没抽的话肯定不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帮他儿子。
许云策见陆景无动于衷,想了想,拿了一份文件出来,“这是阳家的资料。你大哥想要竞争过杨修武,这份资料或许对你有点帮助。”阳黎新卖他一次,他卖阳家一次又何妨?
“我自有分寸。”陆景毫不客气的笑纳。许云策这是打算挑拨他和阳家争斗。先拿下再说,“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说着,站起来,诡异的一笑,貌似很认真的说道:“谢谢!”说完,施施然的离开。
门关上,陆景的背影消失。许云策感觉有些内伤,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然后陆景最后一句“谢谢”怎么听起来讽刺意味十足。谢谢自己把事情搞砸,让他有借口把许家提出市商行?
“操!”许云策飞起一脚提到椅子上。旋即,又痛的叫起来。椅子太沉,脚受伤了。